距離堅果3的發(fā)布已有些日子了。在4月9日那場靜寂而尷尬的發(fā)布會上,粉絲們并未迎來期待中的“反轉”——事實上,堅果3的“反轉”,要晚一天才出現(xiàn)。
堅果3發(fā)布定妝照的同時,“太丑”的輿論就甚囂塵上。但短短一天之后,輿情就開始反轉,至少在很大一部分人眼中(很可能包括發(fā)布會上高喊“假的”的人),“第二天看沒那么丑了”的輿論逐漸占據(jù)上風,一位用戶頗具詩意地感嘆:“經(jīng)過一天發(fā)酵,感覺它的外觀長開了。”
而在堅果“長開”的同時,羅永浩也用一種極端又熟悉的方式,維護著自家產(chǎn)品的門面——拉黑那些嫌丑的人,包括不少“錘友”。
其實無論當年的九宮格還是擬物化設計,老羅踏入手機圈那一刻起,以下論調就從未停歇:羅永浩是在用自身強大的影響力,營造“扭曲立場”,試圖撥弄大眾的審美偏好。
堅果3也有人這么覺得,可以想象,當一些自我渺小的年輕粉絲,看到群體內其他伙伴紛紛反轉,或許就會懷疑自己“審美出了問題”:前幾代明明那么好看,這次怎么會不好看?
那么問題是,堅果3到底好不好看?
錘子粉絲發(fā)布會上的不滿,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與堅果Pro的驚艷相比,堅果3少了幾分讓他們感到驕傲和優(yōu)越的地方(畢竟與小米很像),但公允地講,將市場上的千元機一字攤開,堅果3已經(jīng)算是鶴立雞群了。
另一方面,直覺上的“丑”,很多時候等同于突如其來的不適感,考慮到“沒腦門,大下巴”的設計語言并非主流,用老羅的話說,“需要一點適應時間也是正常的。腦門兒上三四個痣,他們不說難看,下巴上有一個痣,就暴跳如雷了。”
當然了,人民有暴跳如雷的權力,不少人對老羅的反感,其實源自一個更本質的問題:人民的審美,到底由誰決定?每個人都有自由意志(我是指大眾消費領域,別提什么神經(jīng)科學和量子理論),憑什么你說美就是美?憑什么我要被你“反轉”?
羅永浩撂過一句狠話:對于美的分歧,只存在非專業(yè)人士當中。
這話偏激,但也并非妄言?!独硇詷酚^派》的作者馬特·里德利寫了本叫《自下而上:萬物進化簡史》的新書,試圖證明人類在諸多領域的進展(包括道德,文化制度,語言,經(jīng)濟系統(tǒng),科技和思想等),都是“自下而上”演化的結果——但里面偏偏沒有對“審美演化”的介紹。
事實上,與人類在其他領域“自下而上”的演化邏輯相反,在諸如藝術創(chuàng)造與工業(yè)設計等感性領域,擁有最終解釋權的似乎是少數(shù)“精英群體”,他們通過“自上而下”的沉淀甚至“灌輸”,塑造了一代人的審美取向。
更多時候,這種沉淀不會如羅永浩這般直抒胸臆,而是發(fā)生在不經(jīng)意間。
譬如在“自上而下”感染力最強的時尚界,在《穿普拉達的女王》里,當“女王”米蘭達和設計師討論哪條腰帶與衣服更搭時,對時尚頗為不屑的安迪笑了,因為她覺得兩條腰帶沒有區(qū)別,這個時候,米蘭達一語道破了所謂時尚的本質:
“你今天穿了一件藍色條紋毛衣,你以為這是按照自己意愿認真挑選出的衣服,但是,你首先不明白這件衣服不是藍色也不是青綠色或琉璃色,實際上它是天藍色的,你也不知道,從2002年Oscar de la Rent 發(fā)布會上第一次出現(xiàn)天藍色禮服,然后我記得伊夫·圣·朗洛也隨之展示了天藍色軍服系列,很快,天藍色就出現(xiàn)在隨后8個設計師的發(fā)布會里,然后,它就風行于全世界各大高級賣場,最后大面積地流行到街頭,然后,你在廉價賣場里買了它……你覺得穿這件衣服是你自己選擇的,以為你的選擇是在時尚產(chǎn)業(yè)之外,但事實上,你穿的這件衣服就是這間屋子里的人替你選的,就是從這一堆玩意兒里。”
嗯,在對于“美”的解釋權上,除了“對稱之美”這種暗合人類本能的共同偏好,往往就是如此“霸道”——就像文人士大夫的審美意向幾乎統(tǒng)治了中國兩千年,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金線,馮唐老師雖自戀,但有句話還是對的:“(這道金線)沒達到就是沒達到,對于門外人,若隱若現(xiàn),對于明眼人,一清二楚,洞若觀火。”
當然了,羅永浩“扭曲立場”再強大,也會有一批老粉對堅果3不買賬,這再正常不過,堅持自我挺好的,用錢投票就是了。
李北辰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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