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玩在近年的中國市場非常流行,看上去大有前途。在11月7日于上海舉辦的首屆潮流玩具產業(yè)論壇中,泡泡瑪特創(chuàng)始人王寧在接受媒體群訪時表示,潮玩還是個很小的市場,也許再過幾年,等所有人家里都開始擺潮玩,等潮玩成為時代文化特點的時候,潮玩會變成很大的市場。
泡泡瑪特將自己的定位側重于“潮玩”,可外界眼中的泡泡瑪特是“網紅盲盒品牌”,今年兒童節(jié)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之后也被視作“盲盒第一股”?,F在憑借盲盒起家的泡泡瑪特卻想要擺脫“盲盒”這個標簽,與“潮玩”貼得更近。
從表面上看,盲盒雖火,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,盲盒背后的隱憂如今已經有所顯現,風口的風不會一直吹,已然做大的泡泡瑪特也自然要尋求更為穩(wěn)妥的出路。然而,被看作是潮玩企業(yè),就真的比“網紅盲盒品牌”更有未來嗎?潮玩又是否會如泡泡瑪特創(chuàng)始人所暢想的那般,在幾年之后走向大眾?
一、盲盒雖火卻不穩(wěn)妥,泡泡瑪特把潮玩當作出路
潮玩能在中國市場火起來,以泡泡瑪特為代表的盲盒運作模式功不可沒。雖然泡泡瑪特官方不大愿意承認與盲盒的強關聯(lián)性:無論是在其百度資料還是招股書中,都盡量避免提到“盲盒”及與之相關的字眼。
可即便如此,也不能抹去盲盒為泡泡瑪特帶去的成績。 自從推出盲盒,泡泡瑪特的營收額就如坐火箭一般飛速增長。2017年~2019年,泡泡瑪特的年收入從1.58億元迅速增至16.83億元,毛利率高達64.8%。
盲盒的消費者也非常給力。例如在天貓2019年發(fā)布的《95后玩家剁手力榜單》中,盲盒已成為95后玩家增長最快燒錢最多的愛好。在盲盒上花費超過20000元的95后消費者將近20萬人,更有土豪玩家為此一年花費上百萬。
盲盒的吸引力對于年輕群體尤其“致命”。因為如今驅動年輕群體消費的理由已不只是獲得物質層面的滿足,關照自我的精神需求和情感訴求也日益成為重要因素。面對未知的盲盒,好奇心和探索欲會被激發(fā)到最大的程度,促使沖動消費行為概率增加,而集齊一套產品的“強迫癥”欲望又會刺激重復消費行為的不斷產生。
可以說盲盒的屬性簡直是精準切中人們的消費心理。 在媒體的廣泛報道和消費者的瘋狂追逐下,盲盒也迅速被炒熱,成了網紅產品??墒窃诨ヂ?lián)網時代,我們已經見過太多被迅速炒熱、捧紅的商品,應該知道它們即使能在一段時間內成為“錢包收割機”,但就像被炒作的流量明星那樣最終也是無法長久的。
對于消費者而言,像盲盒這種打心理戰(zhàn)的產品雖然一開始具有極大的誘惑力,但往往只是曇花一現。消費者投入了許多金錢和精力,最后發(fā)現那些東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,只能放在某個角落吃灰的時候,慢慢也就乏了。
從產品質量來看,這個行業(yè)火爆后入局者甚眾,導致產品質量參差不齊,有的消費者花費幾千上萬的價格買回來的盲盒,打開之后發(fā)現做工相當粗糙。盲盒的瑕疵甚至多到許多平臺的賣家都會事先加上“拍下即認同官瑕,即出廠就有瑕疵”這一條。
更令人氣憤的是,出現瑕疵并非能力不足,而是在品控和工藝等方面不走心所致。就連仿制者都表示只要開好模就能進行批量仿制,在此基礎上在噴涂工藝等方面多用點心,甚至能做出比官方還要完美的盲盒公仔??梢姙榱速嵖戾X,這個行業(yè)已經亂到了一定的地步。
此外,黃牛提前蹲點的現象也非常嚴重。在線下店鋪他們通過搖盒、稱重等方式判斷盲盒中的產品,把大熱款和隱藏款拿走進行倒賣,據說二手市場中一個隱藏款的娃娃就賣到上千元。在線上平臺,黃牛會提前掌握限量級盲盒的發(fā)售時間,通過代拍器搶購,導致許多產品迅速售罄,玩家再想購買只能加價從黃牛手中拿貨。
消費疲勞、產品瑕疵、惡意炒作......這些操作只會破壞規(guī)則,甚至形成灰色產業(yè)鏈,對消費者體驗造成傷害,也讓本就是被炒熱的盲盒行業(yè)更加不穩(wěn)妥。泡泡瑪特應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,才試著逐漸從“盲盒”模式抽離,在這陣風結束之前找到一個堅實的依靠。
因此在泡泡瑪特的對外闡述和招股書中,你很難看到和“盲盒”有關的詞匯,盡管泡泡瑪特就是靠盲盒起家的。不過在潮玩行業(yè)中,泡泡瑪特也確實起到了不小的推動作用。
在從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,潮玩玩具通常是普通人買不起的價位,而泡泡瑪特價格適中,對于那些曾經心動過但被價格嚇退的消費者而言極具吸引力,因為泡泡瑪特用較低的價格實現了IP的商業(yè)化,給潮玩提供了更大的降價空間,也由此獲得了更高的議價權。
到去年年底,泡泡瑪特已經擁有了114家專營店、12個自有IP、22個獨家IP及51個非獨家IP。其中僅僅是憑2019年4月收購的Molly就實現了4.56億元的營收,可見其吸金能力確實夠強。
這也能說明,IP是潮玩的關鍵點,泡泡瑪特也在招股書中強調:“IP是我們的業(yè)務核心”。可見泡泡瑪特的確是要把自己和“盲盒”的強關聯(lián)逐漸淡化,希望外界把自己更多地與“潮玩”聯(lián)系起來。
作為行業(yè)中的頭部企業(yè),泡泡瑪特對未來頗有野心。 其實在泡泡瑪特成立的第7年曾短暫登陸新三板,2019年退市之際市值為20億元人民幣。今年,紅杉資本等機構集中參與泡泡瑪特Pre-IPO輪融資,其估值翻了將近10倍,達到了25億美金。
那么即將在港股上市、對潮玩行業(yè)興趣頗濃的泡泡瑪特,能在擺脫“盲盒”標簽之后實現自己的野心嗎?
二、硬凹IP“急功近利”,潮玩缺乏文化根基難以普及
泡泡瑪特創(chuàng)始人王寧表示,現在的潮玩行業(yè)還處于成長期,沒有能成為真正的大體量行業(yè)。但從他的期望和努力想被看成“潮玩企業(yè)”的舉動,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對這一行業(yè)未來的信心。
然而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無處不在,正如泡泡瑪特的設想和潮玩行業(yè)的真實狀況。
原本在今年,產業(yè)鏈的成熟和各個環(huán)節(jié)的玩家入局,可以加速產業(yè)規(guī)?;?,使得潮玩行業(yè)沖擊百億市場。然而疫情對消費市場與資本市場形成了不小的打擊,給潮玩行業(yè)潑了一大盆冷水:
潮玩需要依賴產品的頻繁迭代吸引用戶的注意力,卻因疫情使得生產受限;潮玩需要依賴玩法與展會的沉浸式體驗刺激消費,卻因疫情使得銷售受限;潮玩需要進行資源聯(lián)動以求出圈,卻因疫情使得宣傳進度受限。
種種限制使得潮玩在經歷了去年的火爆之后,今年的熱度迅速消退,銷量也有明顯波動。
除了大環(huán)境的影響,潮玩的核心點IP也不夠用了。
我們知道,所謂優(yōu)質IP并不是一天能夠形成的,而是要經過時間的沉淀和歲月的洗禮。這樣說并不算夸張,像是四大名著、漫威這個級別的IP,都是在原本的基礎上,經過不斷的完善,才可以達到如今這種長盛不衰的效果。
但是這樣的優(yōu)質IP數量實在是不多,而且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到授權的。而優(yōu)質IP又恰恰是潮玩行業(yè)所急需的。于是不少潮玩企業(yè)開始試著自己造IP,通過設計將藝術品與大眾消費品嫁接,形成IP品牌價值,通過IP及產業(yè)鏈打造構建寬泛的娛樂消費形態(tài)。
例如“十二棟文化”推出的毛絨玩偶Toby,請到了大熱網劇《隱秘的角落》中飾演朱朝陽的演員榮梓杉進行宣傳,并且有不少明星曬圖分享,還為Toby打造簽售會,采取線上線下聯(lián)動的模式吸引消費者加入“狂歡”。近年由潮玩品牌打造出來的IP還有Sticky Monster Lab、Angel Boy等。
不可否認其中有優(yōu)質IP,但問題是,更多的IP恐怕都是一個套路,先找藝術設計團隊設計出某個形象或概念,然后賦予它一個生動的故事,之后找明星大V宣傳,最后想辦法變現。
在這種套路之下,原本許多做動漫或游戲的腰部甚至尾部公司看不到希望,轉型去做潮玩IP設計;有的作品質量不行難以出頭,直接挪過來找潮玩廠家談授權,稱之為“手握成熟IP”;甚至有一些原本做兒童玩具或其他商品的商家為了蹭潮玩的熱度,硬把自己的商品冠上“潮玩”的名頭。
這種所謂的IP與那種經過歲月磨練和洗禮的傳統(tǒng)IP真的沒有可比性,造出來的不過是急于圈錢的劣質產品,沒有文化積累,也不可能讓用戶對這些產品傾注感情。而且如果一直按這種急功近利的套路走下去,潮玩這個行業(yè)也不可能有更大的進展。
都說“有錢能使鬼推磨”,我們也可以看到像泡泡瑪特這種頭部企業(yè)沒少獲得資本青睞,但是優(yōu)質的IP絕不是只靠錢就能堆出來的。
當然泡泡瑪特很認真地表示想做“中國的泡泡瑪特”,他們給出的理由是中國市場龐大、制造業(yè)成熟,可以挖掘藝術家,把創(chuàng)意通過潮玩輸出到全世界。這個想法很有野心,但是想要實現文化輸出,首先要保證擁有足夠優(yōu)質的IP,而優(yōu)質IP的孵化決不能是快餐式的,這就需要整個行業(yè)潛心探索。
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,潮玩不可能像泡泡瑪特設想的那樣,“幾年之后”就在中國成為主流,仍需繼續(xù)努力。文/東方亦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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